引领中国经济转型

从卫星上拍摄的长三角照片

编者按 国务院批准实施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明确了长三角地区发展的战略定位，即亚太地区重要的国际门户、全球重要的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中心、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世界级城市群，这说明国家对长三角地区在转变发展方式上发挥引领示范作用寄予厚望。近十年来，长三角地区发展速度很快，所以也较早面临“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缓解资源环境约束、着力推进改革攻坚”等方面的任务，转型升级刻不容缓。

近年来，长三角地区的积极探索和丰富实践告诉我们，这一地区已肩负起引领中国经济发展转型的历史重任，其转型升级的步伐正在不断加快。 （本文选自《半月谈》2012年增刊中“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篇”）

算区域大账 谋深度合作

长三角一体化，是从经济要素的天然流动起步的。随着我国经济向区域板块模式和城市群布局转型，长三角一体化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制度合作上迈步，在社会与经济的复合命题上跨步。

长三角转型的成果，最直观地反映在产业结构调整的数据上，今年上半年长三角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47.6%，比一季度提高了1.2个百分点。但不少长期跟踪长三角发展的专家认为，还应从数字的背后来观察长三角转型。长三角转型最值得关注的，是一体化过程中的打破同质化思维、同质化结构和同质化竞争，逐渐形成梯度结构和区域利益互补机制。

转型要算“区域大账”

进入“区域经济时代”，是中国经济发展转型的标志之一。长江流域产权共同市场相关负责人王龙说，区域经济的多极推进，将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新亮点”。中国将进入一个以区域为主要单位、以区域间互动为主要格局的发展阶段。

长三角在这一进程中，当仁不让，必将“导夫先路”。

长期从事长三角区域经济运行跟踪、分析和研究的无锡市统计局发布，今年上半年长三角地区实现服务业增加值20194亿元，占GDP比重达到47.6%，比一季度提高1.2个百分点。长三角16个城市中过半数城市服务业增速超过GDP增速。

在转型过程中相互借力，实现长三角一体化，已成为长三角城市群的共识。近年来，沪苏浙三地积极推进区域信贷转让市场的发展，共同签署了相关的合作备忘录；长三角运输一体化的总体规划和区域协调已取得成果，拓展了长三角毗邻地区省际客运班线公交化运行的试点范围，去年11月开通了上海枫泾至浙江嘉善省际公交班线；长三角产业园区的共建也在全力推进中，同时围绕长三角中小企业发展的需求，建立长三角技术转移平台。截至去年底，上海向苏、浙、皖输出技术总计达1万项以上，累计成交金额超过98亿元。

专家指出，区域经济发展转型涉及经济要素的跨地流动，长三角一体化要深入推进，必须建立利益共享与分工协调机制。长三角转型，需要算区域大账，避免同质与同构。

拿物联网产业来说。作为新兴产业，物联网成为长三角许多城市关注的热点。长三角物联网是多了还是少了？对于这个问题，长江流域发展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徐长乐的回答是，长三角新一轮的创新与转型，产业布局依然是一个关键。只要产业布局合理，区域分工明确，产业链能够形成合力，就“无所谓多”。但如果陷入同质化竞争，“就肯定多了”。

同样，陆海联动，为长三角转型发展打开了“新扇面”，不过需要处理好几对关系，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处理好沿海各港口之间的合作与分工关系。苏州市政府相关人士说，单个城市只是整个长三角网络中的节点或网格，当前最为重要的是“找准自己在网络中的位置，科学地进行功能定位，为发展定向，完成节点与节点的链接，网格与网格的沟通”。

针对这一问题，长三角加快研究、探索的步伐。在最新结题的长三角城市合作课题中，“园区共建”列在第一，此外还有“长三角产业转移与承接利益分享机制”研究等。

制度合作是转型“绕不过去的一关”

上海社科院城市化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郁鸿胜长期关注长三角一体化进程。记者每次与他聊起长三角的话题，他几乎都会说到“制度合作”。因为在他心目中，制度合作对于长三角来说“太重要了”。

可以说，长三角的制度合作目前处于进行时态，先易后难、由远及近、由虚变实。

在长三角城市群历年的合作专题中，较早注入制度合作含量的就是区域医保专题，其中关键的一条就是医保一体化结算。专家表示，医保互通，在业内被称作“难啃的骨头”。长三角努力“破题”，意义重大。

其中的“得意之笔”，就是形成了区域性的异地就医联网结算方案，以“因地制宜、多种方式、分步推进、经济便捷”为原则，立足现有医疗保险经办模式和信息系统基础，在制度层面分类归并，先提出多种适应区域内不同情况的结算模式和标准化方案，再视推进的实际情况，逐步形成制度合作的“标准件”。

近年来，长三角地区区域内异地养老话题热度逐渐升温。这涉及综合性极强的公共服务方面的制度安排，包括医疗机构的联结成网、开展远程网诊，医疗费用的异地结算，推进城市交通“一卡通”等。“这方面的合作，这些年来长三角一直在做，如今需要整体推进，使之一通百通，推进区域内新的生活方式的形成。”郁鸿胜说。

区域一体化，要素合作必然是“打头炮”的。但合作要从点向面突破，就必须过“制度合作”这一关。“如果没有社会、管理及制度上的突破，产业要素一体化的路也走不远。”徐长乐说。

对于今年新立的“法制一体化”课题，郁鸿胜十分看重，因为从中可见长三角在区域制度合作上又进了一步。据长三角城市经济协调会相关人士介绍，此次推出“法制一体化”合作课题，就是为了更有效地促进长三角城市群内法规、政策措施等的协调、整合与执法一体化，从而在制度层面有效保障区域内经济社会一体化成果。

还有的专家提出了“区域统一政策体系”的设想。郁鸿胜等区域问题专家认为，虽然实际操作上还不见得成熟，但“区域统一政策体系”这样的理念能够提出来，说明制度合作这一区域一体化的“核心”，已具备了内在的推进活力。只要协调好各种关系，一些可行的尝试肯定会在区域内不断推出。

转型动力激活区域“复合命题”

在最新一轮长三角城市群合作课题“名单”中，几乎看不到“单打一”的经济类命题，更多的是经济、社会、制度“三合一”的命题，徐长乐称之为“复合命题”。长三角进入“复合命题”时代，是否意味着长三角在转型过程中进入了经济社会的“融合态”？专家认为，值得关注。

专利运用合作、人口迁移流动及社会管理创新等10个长三角合作的最新命题，覆盖了长三角的社会、民生、管理及制度等方面。像创新创业这样一个课题，以往常常被归于经济类，在产业方向和运作中想得更多一点。但在转型过程中，创新更多地被看做一个“复合命题”。

“创新是个多面体，如果就事论事，谈何创新？”在上海的“科技城”嘉定，副区长费小妹对记者说，发展创新产业，绝不是资本与产业的对接这样简单，而是涵盖了科技、资本、人才、产业以及城市建设、生活形态等多个方面，是一个系统工程，是多要素的融合。就拿人才来说，是“才”更是“人”，不能老想着“用其才”，更要为人才创造好的生活环境。这样的思路，也可以说是转型的产物。

城市群最新推出的“高新技术企业合作创新”课题中，也对自主创新能力的“复合度”作了新的拓展。过去常说的是“产学研”，此次扩展到“政（政策）产学研用（应用）”，探讨跨区域、跨行业的高新技术企业合作的运行机制、模式选择、组织设计、风险管理和绩效评估体系。郁鸿胜形象地说，创新往往是从“之间”产生的，新与旧、经济与社会、技术与生活、行业与行业，种种“之间”领域往往是创新的土壤，碰撞、复合、融合，成就创新。

经济社会的“再平衡”，更是长三角转型中“复合命题”的重头戏。长三角已开始注意到人口迁移中的社会管理创新、基本公共卫生服务一体化、行政与市场两个城乡二元结构叠加等民生新课题。

徐长乐说：“这说明长三角经济社会再平衡到了求突破的新阶段。”据长三角协调会办公室总干事程建新说，相关课题组接下来就要利用普查资料进行定量分析研究，探索社会管理体制改革和创新措施，深化同城效应，推动区域合作。

高比例的“复合命题”，正成为长三角一体化的新特征。记者在采访中注意到，上海及以上海为核心的长三角区域投资平台，正在强化对内资的吸引力，扩大“对内开放”，与本来就占据优势的外向型经济形成互补之势。这又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复合命题”。

目前，上海的内资来沪企业已占到全市总企业数的三成以上，注册资本总额超过1.62万亿元。上海市合作交流办企业服务处处长叶军平说，利用上海大都市的集聚与开放功能，以长三角区域功能为平台，加强政策引导，推进“对内开放”，可以激发出新的经济社会活力。

接受采访的专家表示，复合命题的本质，其实就是“平衡”的思维。而平衡发展，正是区域经济转型的要义之一。（记者 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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